第169章 辦酒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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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9章 辦酒啦
量完了身高, 葉欣去才去做其他的檢查項目。
其中最讓她難受的就是抽血，即便現在換了個世界換了個體質，她看見針頭還是忍不住一陣雞皮疙瘩冒起來, 針尖刺入皮膚的感覺更讓她打了個冷戰。好在這個過程不是很久。
其餘的項目倒是還好, 她也不用做婦檢，挺快就做完了。
做完所有項目之後, 葉欣順便問了問護士, 結果什麽時候出來。護士告訴她, 一般都要兩天之後才出結果的。葉欣謝過護士，轉頭皺起了眉頭，她以為半天就出來了呢。
不過他們中午就回去的, 就算是下午出結果，也不趕得上。
唉，之前沒有考慮到這個, 疏忽了。
沒有經驗就是會這樣。
葉欣回到大廳, 還沒見到沈卓, 就先找了個位置坐下來等，打算等會兒再跟他商量商量，大不了過兩天她再來一趟取結果好了。
沒多久, 沈卓也做完了項目回來，一眼看到她。
走近一看, 她雙手托腮皺著眉頭，好像有些發愁的模樣，便輕聲問：“怎麽了？是不是餓了？”早上要空腹檢查, 沒有吃早餐就過來, 這時候也該餓了。
葉欣搖搖頭，小聲跟他說了, “咱們今天拿不到檢查結果了。可能還要再來一趟，過兩天我自己來吧，你不好總調班請假。”
沈卓剛才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，並且已經得到了解決辦法，安撫她道：“不急。剛才我遇到俞醫生了，之前給我們赤腳醫生培訓班授課的俞醫生，還送了幾本書給我看的俞醫生，還記得嗎？他就是在這裏上班的，我已經請求他幫忙取結果並且寄下去。縣裏不遠，寄下去也就是兩三天的工夫，最遲咱們初十左右就能收到了。”
葉欣當然記得俞醫生，頓時眼睛一亮，“太好了，這樣就省得再跑一趟！”
又想起來：“不過，你有沒有給俞醫生寄東西的錢？不好讓人幫忙還讓人掏腰包的。對了，你身上沒錢，帶我去找俞醫生吧！”說著就站起身來要走。
沈卓拉住她，無奈道：“我要給，可是俞醫生說不用。他把我當學生，聽到我要結婚了，還要給我封紅包呢。”
葉欣於是明白，俞醫生也是把沈卓當後輩看的，並且對沈卓十分欣賞。不過這麽一來，她覺得出於尊敬和感恩，更應該去拜見一下，“說起來我還沒見過俞醫生，還是去見見？”
沈卓帶著笑意看她：“是該去。我本來也說帶你去見見他的，不過俞醫生很忙，趕著去做手術，現在沒有空見我們的。”
葉欣只好作罷，“唉，也是，醫生都是很忙的。”
沈卓道：“等下次有機會吧，總會見到的。”
說著牽起她的手，“走吧，咱們去吃飯，你該餓了。”
葉欣點點頭，確實餓了。
他們就離開了縣醫院。
路上葉欣才想起一件事情來，問他：“你今年長高了沒有？”
沈卓點頭：“有，高了兩厘米。”
葉欣頓時皺起眉頭，“你怎麽還能長高啊！”
而且跟她漲幅相同，不就是她沒有超過他？她這可是吃了碧雲果呢，都開掛了才艱難長兩厘米，他卻輕輕松松！
他的身高天賦那麽好的嘛？還長還長，都那麽高了。
在他眼裏，她不是相當於今年沒長高了。
她有些不高興地說：“那你現在豈不是一米八六了，滿大街都找不到一個比你高的。”
沈卓很識趣地安慰她道：“不過我長得沒有以前快了，估計明年就是一厘米，或者不長了。已經快停止生長的。”
葉欣想想也是，前兩年他都是每年三厘米，今年二厘米，慢下來了。
估計是不能再長了，不然得往一米九去，嚇人。
不過自己明年也許還可以長長？回去再吃點果子，嘿嘿。
這麽一想，她又高興起來。
沈卓見她高興起來，心中好笑，她還是一些孩子心性。
現在已經快十點了，他們去國營飯店吃了個飯，又匆匆往另一個方向離開。
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辦的。
那就是去辦結婚證！
要結婚了，肯定要結婚證，這是正式的手續，有證才是受法律保護的婚姻。而且他們年齡也到了，是可以辦的。
雖然農村很多人並不把這個當回事，辦酒就算是結婚了。但他們兩個都是知識青年，自然上心，形式上和手續上都要齊全。
到了民政局，人不是很多，正好不用排隊。這邊就有拍照的地方，他們倆進城都穿得體面，人更是長得俊俏，精神飽滿，不用格外打理，進去就可以拍照的。
照好了，也不必洗出來，再把兩人的戶口材料提交上去，沒有等多久，他們的結婚證就辦好了。
一共兩本，一人一本。
拿著紅色小本本從窗口離開，葉欣迫不及待翻開看了看，只見小小照片上，自己面帶微笑，青春靚麗，表情管理滿分，不用ps就非常好看。
她滿意地點點頭！
再看看沈卓，他好像沒有平時那麽冷，但也沒有笑，好像繃著臉，有點僵硬。
她頓時擡頭看他一眼，沒好氣道：“你怎麽結婚了也不笑一笑？這麽不高興嗎？”
沈卓趕緊解釋：“不是，我心裏很高興的！”
葉欣指著他的照片，不滿道：“你高興？你高興怎麽不笑一笑？一點兒都看不出來高興！”
沈卓無言以對。
他心中當然是高興的，只是在外面，有外人在，還是面對陌生的照相機，他到底是有些不適應。
其實他已經盡力放松了，他感覺自己是微笑了的，沒想到其實沒笑。
他看看自己的照片，也覺得不太好看，再看看她，她笑得真好看，說：“你照得好看，我比你差遠了。”
葉欣覺得他嘴笨也有嘴笨的好處，起碼這麽樸素的話，說得很真誠。她驕傲地說：“那當然，我天生麗質，隨便一照都好看，證件照就好看！”
又再看看他，好吧，雖然沒笑，但也不差，一張臉龐是很清俊動人的。
她於是又笑了。
再看看下面的文字信息，這時候才有種真實的感覺，心中也有幾分奇異，“從現在起，我就成為已婚婦女了呢！”
沈卓心中更是激動和喜悅，從這一刻起，他們就正式結婚了。
也是真正的夫妻了。
這麽美好的女孩，成為了他的妻子。
他看著她，目光裏滿是柔情。
葉欣受不了他的目光，臉龐微紅，趕緊合上了小本本，把一個塞給他，“好了，咱們該回去了！”
沈卓接過來，珍重地收入口袋裏。
他們往招待所走。
行禮都在招待所裏呢。幸好昨天已經把該買的東西都買好了，不然今天真是沒有空的。因為東西多，他們早上出來就沒帶，跟招待所前臺打了聲招呼，說他們十二點之前回去取。
現在已經十一點多了，回鎮上的班車十二點，他們不能耽誤了。
匆匆回去拿東西，也是整理好的，拿了就趕緊往車站走。
昨天買的東西真不少，新衣裳，新襖子，新鞋子，新被單，大紅喜字、紅蠟燭，兩套新碗盤……還有兩個新枕頭呢！枕頭也用久了，順便買新的。枕套也買新的。
昨天在百貨大樓一趟花費，就花了二百多塊。
現在他們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，兩個人手都占滿了，匆匆到了車站，時間正好，上車回家。
回去這一路上，葉欣又犯困了，熟門熟路往沈卓膝上找位置睡覺。
現成的有枕頭，沈卓放在給她墊著，讓她睡得更加舒服。
一手摟在她腰間，一手護在她腦後，輕輕撫摸著她順滑的長發，看著她美麗的側臉，心中柔軟、甜蜜。
心情也始終有幾分雀躍，盼望著他們辦酒的那一天！
回到鎮上，下了車。
因為東西很多，葉欣跟以前一樣在鎮口這裏等著，沈卓去徐大夫家取車。
這回等多了一會兒，才等到了沈卓騎車回來。
沈卓一過來就從口袋拿出一個紅包遞給她，解釋道：“徐大夫非要給紅包。說到時候不去吃酒了，路難走，但是心意要到。還說咱們平時給他家送了好多菜，之前糧食的事情也幫了大忙，一定要給，不收不行。”
葉欣倒不意外，“既然是一片心意，收了就收了。”
她接過來，拆了一看，竟有五塊錢。
尋常人情往來，一塊錢居多，兩塊錢就算多的了，這五塊錢，算是相當厚重。
不過想想平時他們堅持送的吃的，那些空間出產的蔬菜，吃了可是對身體有好處，在外面都是要搶的呢。所以收下這個，葉欣也沒有什麽心理負擔。
沈卓倒是有些驚訝，沒想到徐大夫會給那麽多。
葉欣見他這樣，笑著說了句：“沒事，徐大夫對咱們好，咱們記著，以後有多送些東西給他們就行。”
沈卓點點頭，人情往來這方面，都是聽她的。
正準備說回家了。
葉欣卻把錢往口袋裏一揣，壓低聲音道：“你先把這些理一下。我去陳家院子買些吃的，免得到時候拿不來，而且之前買的也消耗完了，這幾天也要吃的。”
今天正好是初六，集日，陳家院子也開的。這個點肉場也早已賣完肉了，只能去陳家院子買些。
沈卓點點頭，就在這一邊等她，一邊把大包小包裝在背簍裏，或捆在車頭，不然沒法騎車了。
葉欣還是第一次下午時分去陳家院子。今天集日，雖是下午了，鎮上人卻不少。她自然不好弄什麽了，老老實實過去買肉。
所以動作很快，沈卓沒等多會兒，她就買好了回來。
兩人滿載而歸。
回家路上，沈卓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。
問葉欣：“咱們結婚的事情，你告訴家人了嗎？”
葉欣頓了下，坦白地說：“沒有。”
沈卓也頓了下，斟酌地問：“你不準備告訴他們了？”
雖然知道葉欣父母對她不好，她跟家裏算是斷了關系形同陌路，但怎麽也是親人，他覺得這樣的大事，最好還是說一聲，讓她家人知道才是。
葉欣之前沒想到這事，因為他們結婚的日子都是前幾天才匆匆決定的。
在那之前，她已經把給葉歡的回信寄了。信中對於自己有沒有談戀愛的問題，她也沒有正面回答。因為覺得沒必要。
現在，她也跟沈卓說：“沒必要告訴。他們又不可能來參加咱們酒席，那麽遠。父母和弟弟，我還不想他們來，一點也不想見到他們。大姐的話，她獨自過來也危險，我不放心。等以後，進城政策寬松了，有機會直接帶你去見她。”
沈卓雖然不太讚同，但是知道她一向很有主見，就不多說了，“好，聽你的。”
葉欣就是特別喜歡他這點。
雖然可能他有不同看法，但是往往在意見不同的時候，他願意讓步，聽從她的決定，這就少了許多慪氣和吵架。
她松了口氣，雙手抱緊了他的腰，臉貼在他寬厚的背上，說：“你不要想那麽多，那些親人都沒有你重要。這幾年我跟你同住一個屋檐下，朝夕相處，你才是我最親近最熟悉的人。現在我已經長大了，結婚也好，做什麽事情也好，自己做決定，不必考慮別人的看法。”
沈卓聽得心中疼惜，覺得她一定是在家過得很不好很不好，所以說割舍就割舍了那些親人……沒關系，她家人不珍惜她，他珍惜；家人不愛她，他愛她。
她把自己視為最重要的人，一切只與自己分享，那麽信任自己。
這讓他高興之餘，也感到了一份責任。
她把終身托付給他，他一定要好好愛護她，絕不辜負她。
自行車行駛在山間小路，兩旁草木透著冬日的蕭索，北風從耳邊呼呼吹過，他心中卻是一片火熱和柔軟，“欣欣，咱們現在組建了家庭，就是彼此的親人，以後會越來越好。”
葉欣點頭：“嗯。”
回到家，已快天黑了。
畢竟是寒冬臘月，太陽下上得早，沒了太陽，就冷嗖嗖的。
其實才四點出頭而已，還不到晚飯時間。
不過葉欣和沈卓都不太怕冷，趁晚飯前的時間，把買回來的東西整理。
被單買了好幾套。除了葉欣日常用的兩套，沈卓那邊大被子的也買了兩套，換洗用，這些是葉欣挑的，雖然這年代花樣總不符合審美，但她總歸能挑出素雅一點的。不過沈卓非要大紅雙喜的，覺得結婚那天就該換上那個，當然，是他屋子裏的被子換上，他的屋子，當然是作為婚房。
嶄新的棉被套上大紅雙喜的被單。
新枕頭外是鴛鴦戲水的枕套。
已經剪好的紅窗花……
布置新房，本來應該是長輩幫忙的，但是他們都沒有長輩在，只好自己動手了。
只是這麽一來，本來已經相處熟悉、自然的一對小年輕，突然就不對勁起來。
畢竟是結婚了，也快辦酒了，不一樣了。
忙活著忙活著，一個對視，就雙雙臉紅。
葉欣在他屋子裏待了會兒就受不了了，羞惱扔下被單，紅著臉跑了，“你自己弄吧，我不管了！”
她跑回自己房間，鎖了門。
拍了拍自己臉頰，好不容易才冷靜下來。
隨後整理一下錢。這趟去縣城花了二百多塊，該用的票也用完了。布票這些趁沒過期都趕緊用了。
明面上還剩一百塊錢左右，這些用於買肉買菜擺兩桌的，也足夠了。
菜不用在縣裏買，辦酒前再去一趟鎮上，買鮮肉，陳家院子買些幹肉、山菌之類，自家雞鴨可宰，其他蔬菜、幹菜自己有，不愁不夠十個菜的。以前參加別人家酒席，都是八個菜，他們準備十個，寓意十全十美，更好些。反正他們就擺兩桌，算起來比別人花費少，也不很紮眼。
一切按部就班地準備著，時間也一天天過去了。
初十那天，分糧食。
今年收成不好，大家領到的糧食確實不如往年。
麥子、稻子這些主糧細糧減少了很多，番薯玉米這些粗糧比重提升了，但總體算起來還是少了。大部分人家，處於一種餓不死又吃不飽的狀態，雖然嘆氣抱怨不止，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。只能這一年苦一苦，祈求來年好些了。
葉欣和沈卓兩人也去領了糧食，因為早有心理準備，倒也沒什麽失望的。
他們心裏有底氣，不在乎，對別人的抱怨也附和著。
也有人知道他們要辦酒的，順勢問起，他們都大大方方承認，自然也得到許多口頭的祝福。
輪到他們領糧食，沈卓照樣拿一部分錢兌換了糧食，畢竟表面上還是要到位的，否則引起懷疑，不好解釋。
領了糧食，這一年的情況就算塵埃落定了，大家也不再惦記著糧食的事情，開始盼望著分紅、分肉，漸漸熱鬧。好不好的，總是要過年。
十三那天，葉欣和沈卓再去了一趟鎮上，到郵局看了看，果然俞醫生已經把他們的檢查結果寄下來了，要不是自己來看，遞信員估計還要過好幾天才送到。
他們拆開看了，果然是沒有問題，各項檢查結果都顯示健康。
隨後又相互交換看了看。
雖然早猜測是沒問題的，但還是要看到結果才安心。
這下沒有什麽後顧之憂了，一通采購，準備著十六日的酒席。
那天，也是兩人自己忙活，一早起來殺雞殺鴨。十個菜，每個兩盤的量，自己忙還是忙得過來的，這也是擺兩桌較簡單，再多幾桌，自己真忙不了了。
先備好菜，到了下午，就下鍋炒。
這時候請的人也陸續到來了。
都是熟人，都知道路，就不必下去接待，他們上來就行，知青小隊結伴而來；王小薇抱著小女兒，與丈夫孟華鵬，以及同村的孟春蘭一起來；王有為與李秋蘭，帶著已經兩歲的兒子來的；還有黃志豪、李光輝、李光耀等等。
院門打開，門上都貼了紅喜字，葉欣站在門邊，笑臉迎人。
頭次來的人，一進院子就驚嘆不已。
比如劉紅霞：“哇，你們院子好寬敞！好亮堂！”
邱志雲也瞪大了眼睛：“還鋪了水泥，多幹凈！”
趙中華：“還有涼棚呢，石桌石椅，竹椅，看著就好！”
大家又驚嘆又羨慕，這環境，比起他們下面的，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。
這樣獨門獨院、寬敞明亮，又結實穩固，還幹凈新穎的地方，得多舒坦啊！
怪不得葉欣越長越好看，住這樣的屋子，肯定天天好心情，相由心生，可不越來越好看，容光煥發，光彩照人嗎？
就連心性高傲的崔時宇和李英麗，進來了也忍不住左右打量。崔時宇道：“這才是像樣的屋子嘛，住宿舍真的是，唉！”
李英麗深有同感，對比太強烈，居住環境差距太大，李英麗都有些酸了，對葉欣說：“怪不得你願意嫁給他呢，這條件看著確實不錯！”
葉欣笑盈盈的，“都是這幾年慢慢做好的，之前很破敗呢。”
她今天穿了新衣裳，紅紅的，鮮艷好看，一頭長發讓沈卓幫忙挽起來，用簪子簪好了，又黑又厚，襯得臉龐更加嬌美動人，還帶著幾分羞澀的紅暈。
那些男知青都忍不住多看她幾眼。
但又不敢多看，畢竟人家就要嫁人了。
他們紛紛拿出包好的禮金，直接放在桌上的鋪了紅布的托盤裏。菜還沒好，但是瓜子、水果、糖已經備著了，還有熱茶。
葉欣可不客氣，見他們放下紅包了，就笑著招呼：“先坐會兒，吃點瓜子水果吧。”
有些人難得上來一次，還說要參觀參觀，葉欣也不吝嗇，讓他們看了堂屋，沈卓的屋子——作為婚房，已經是紅彤彤一片喜慶了。
屋後菜地也帶他們去看了看。冬天沒有什麽菜，顯得蕭瑟，蓄水池、雞舍、鴨舍都占了些空間，看著有些雜亂，也不打眼。
眾人見沒什麽好看的，就又回來嗑瓜子。
王小薇抱著還不會走路的女兒，拉著她說了會兒話，“沒想到你也要結婚了，唉，老感覺你還沒長大呢。”
葉欣好笑，知道王小薇因為年紀比較大，是把自己當妹妹看的，跟她也親熱地說了會兒話。
不久後李建邦、李興國也來了，還有李光明、幺妞。葉欣都迎進來，給長輩倒了茶，讓小孩子吃水果零食。
李光明眼睛亮亮地看著她：“葉姐姐，你今天真漂亮！”
葉欣問：“姐姐以前不漂亮嗎？”
李光明說：“以前也漂亮，今天最漂亮，以後我也要娶一個跟姐姐一樣漂亮的新娘子！”
這話逗得大家哈哈大笑。
葉欣笑著把內向的幺妞安排在李光明身邊，他倆也算熟悉了。
竈房裏，沈卓熱火朝天地炒著菜。
李光耀、李光輝、黃志豪都在，他們都成了幫忙的了。
李光輝道：“你早點喊我上來嘛，你家也沒別人，咱們這交情，你辦酒，我們肯定來幫忙！”
其他兩個也是這麽說，覺得他自己忙活太累。這個時候才真正意識到他父母雙亡的辛苦。
沈卓倒是覺得還好，“就兩桌，能忙過來。”
黃志豪感嘆：“你都正式結婚了，我也得趕緊的，不然年紀大了！”
李光耀道：“放心，不是還有我嗎？”
兩人同病相憐了會，又說沈卓：“今天他結婚，得灌他幾杯酒才行！誰讓他早早定了親，秀了我們幾年！”
沈卓嚴肅地說：“你們別亂來，葉欣不準我喝酒的。”
李光輝笑道：“聽聽這話，看來是老早就被管得死死的了。”
李光耀嘿嘿一笑，“也是，今天他洞房花燭夜，灌醉了那可不好了，那麽漂亮的媳婦……”
見他們又說起葷話來了，沈卓連忙制止，生怕外面葉欣聽到了。
不過自己臉龐已忍不住紅了。
很快，菜好了。
端出來擺了兩桌，十個菜，十全十美。
熱鬧的酒席就開始了。雖然人不多，但已經是這小院裏最熱鬧的一天了，也是最喜慶的一天。
等吃完了，諸人散去，天也快黑了。
葉欣關上門，回頭對上沈卓不同以往的眼神，臉龐一紅。
沈卓咳了下，克制著收回目光，說：“你先去洗澡吧，熱水已經給你提到洗澡間了。我收拾桌子。”
葉欣嗯了聲，低著頭抱衣服去洗澡。
沈卓動作利索，很快收拾完，又進屋點了燈，做了些準備。
等她洗完出來，他便進去洗澡。
這會兒已經夜幕降臨，葉欣在竈房裏炭盆邊上，一邊晾著自己長發，一邊胡思亂想，心情忐忑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，沈卓洗好了，拎著煤油燈過來，身上還帶著一點水汽。
葉欣看他一眼，又很快扭過頭去。
沈卓走到她身邊，彎腰問：“怎麽不到屋裏去？”
葉欣低頭說：“頭發還沒幹呢。”
沈卓摸了摸她的頭發，說：“快幹了，回屋吧。”
葉欣說：“再晾一會兒……”
話沒說完，已經被他攔腰抱起，出了竈房大步進了他屋子。
關了門，抱著她直接放到寬敞的大床上。
葉欣一到床上就下意識地爬起來縮到裏面去，被子軟軟的，是新作的棉被，套著大紅色的被套，映得她臉紅通通的。
沈卓心中狂跳，眼神灼熱，渴望再也忍不住。
上床去，一伸手，就把縮成一團的她拉過來。
葉欣還是忍不住掙紮一下，但是抗拒不住他的力道，不服，“你，你能不能不要那麽粗暴！”
沈卓見她害怕，可憐兮兮的模樣，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。
頓了下，還是堅定地把她拉過來，壓在身下。
見她雙手揪著衣裳前襟，他又不敢太強硬，只好強壓著沖動，耐心地商量道：“欣欣，脫衣裳？”
葉欣瞅著他，小聲：“可以不脫嗎？”
沈卓於是意識到自己問了個蠢問題，直接動手，很快，眼前露出一身玉肌雪膚，被大紅被子映得格外誘人。
葉欣臉龐殷紅如血，又說：“你怎麽光脫我的，你自己不脫……”
沈卓喘了口氣，知道她緊張，稍稍起身，把自己的衣裳也脫了，露出修長堅韌的身軀，雖然沒有大塊的肌肉，但是肩膀寬闊，腰腹結實，並不像穿著衣服那樣看著瘦。
葉欣紅著臉看看，嘀咕了句：“你什麽時候長得這麽壯了……”她那清瘦的美少年呢？？
沈卓重新壓下來，親她。
親到她不緊張了，才準備下一步。
不過這時候想起一事，不得不強忍著沖動，把她抱起來。
端過床邊的水杯和藥片，餵她吃下去。
葉欣不願意打針，自然是吃藥片，皺著眉頭吃了，她說：“好苦。”
沈卓又低頭親她，啞聲呢喃，“辛苦了，忍一忍……”
又把她壓下去。
不過感受到她緊張到渾身僵硬，也不敢冒進。
怕傷了她，用足了耐心哄她。
慢慢地葉欣沒那麽緊張了，心中也有些好奇這種事情究竟怎麽樣，於是紅著臉，小聲說可以了。
然後很快她就不好奇了，疼得眼淚都出來了。
哭著罵他。
她一哭，沈卓就不敢繼續動了，進退維谷，忍得難受，汗都從臉龐滾下來了。
只能不斷地親她，撫慰她。
他這樣溫柔耐心，她又不忍心看他難受了。
何況長痛不如短痛，她哽咽著，淚眼朦朧地說：“你快點吧，這樣折磨死了……”
接著她又後悔了，讓他停下，他卻是停不下來了。
好在不久就結束了，她覺得這件事情一點也不舒服。
紅著眼睛沒好氣地讓他一邊去，他卻沒放開，在她耳邊輕聲哄道：“再來一次……”
葉欣想說“不要”，可是已經被他低頭堵住了嘴巴，說不出話來了，氣惱不已地推他，可推不開。
沈卓把她摟進懷裏，再次糾纏，這次就沒那麽快結束了……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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量完了身高, 葉欣去才去做其他的檢查項目。
其中最讓她難受的就是抽血，即便現在換了個世界換了個體質，她看見針頭還是忍不住一陣雞皮疙瘩冒起來, 針尖刺入皮膚的感覺更讓她打了個冷戰。好在這個過程不是很久。
其餘的項目倒是還好, 她也不用做婦檢，挺快就做完了。
做完所有項目之後, 葉欣順便問了問護士, 結果什麽時候出來。護士告訴她, 一般都要兩天之後才出結果的。葉欣謝過護士，轉頭皺起了眉頭，她以為半天就出來了呢。
不過他們中午就回去的, 就算是下午出結果，也不趕得上。
唉，之前沒有考慮到這個, 疏忽了。
沒有經驗就是會這樣。
葉欣回到大廳, 還沒見到沈卓, 就先找了個位置坐下來等，打算等會兒再跟他商量商量，大不了過兩天她再來一趟取結果好了。
沒多久, 沈卓也做完了項目回來，一眼看到她。
走近一看, 她雙手托腮皺著眉頭，好像有些發愁的模樣，便輕聲問：“怎麽了？是不是餓了？”早上要空腹檢查, 沒有吃早餐就過來, 這時候也該餓了。
葉欣搖搖頭，小聲跟他說了, “咱們今天拿不到檢查結果了。可能還要再來一趟，過兩天我自己來吧，你不好總調班請假。”
沈卓剛才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，並且已經得到了解決辦法，安撫她道：“不急。剛才我遇到俞醫生了，之前給我們赤腳醫生培訓班授課的俞醫生，還送了幾本書給我看的俞醫生，還記得嗎？他就是在這裏上班的，我已經請求他幫忙取結果並且寄下去。縣裏不遠，寄下去也就是兩三天的工夫，最遲咱們初十左右就能收到了。”
葉欣當然記得俞醫生，頓時眼睛一亮，“太好了，這樣就省得再跑一趟！”
又想起來：“不過，你有沒有給俞醫生寄東西的錢？不好讓人幫忙還讓人掏腰包的。對了，你身上沒錢，帶我去找俞醫生吧！”說著就站起身來要走。
沈卓拉住她，無奈道：“我要給，可是俞醫生說不用。他把我當學生，聽到我要結婚了，還要給我封紅包呢。”
葉欣於是明白，俞醫生也是把沈卓當後輩看的，並且對沈卓十分欣賞。不過這麽一來，她覺得出於尊敬和感恩，更應該去拜見一下，“說起來我還沒見過俞醫生，還是去見見？”
沈卓帶著笑意看她：“是該去。我本來也說帶你去見見他的，不過俞醫生很忙，趕著去做手術，現在沒有空見我們的。”
葉欣只好作罷，“唉，也是，醫生都是很忙的。”
沈卓道：“等下次有機會吧，總會見到的。”
說著牽起她的手，“走吧，咱們去吃飯，你該餓了。”
葉欣點點頭，確實餓了。
他們就離開了縣醫院。
路上葉欣才想起一件事情來，問他：“你今年長高了沒有？”
沈卓點頭：“有，高了兩厘米。”
葉欣頓時皺起眉頭，“你怎麽還能長高啊！”
而且跟她漲幅相同，不就是她沒有超過他？她這可是吃了碧雲果呢，都開掛了才艱難長兩厘米，他卻輕輕松松！
他的身高天賦那麽好的嘛？還長還長，都那麽高了。
在他眼裏，她不是相當於今年沒長高了。
她有些不高興地說：“那你現在豈不是一米八六了，滿大街都找不到一個比你高的。”
沈卓很識趣地安慰她道：“不過我長得沒有以前快了，估計明年就是一厘米，或者不長了。已經快停止生長的。”
葉欣想想也是，前兩年他都是每年三厘米，今年二厘米，慢下來了。
估計是不能再長了，不然得往一米九去，嚇人。
不過自己明年也許還可以長長？回去再吃點果子，嘿嘿。
這麽一想，她又高興起來。
沈卓見她高興起來，心中好笑，她還是一些孩子心性。
現在已經快十點了，他們去國營飯店吃了個飯，又匆匆往另一個方向離開。
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辦的。
那就是去辦結婚證！
要結婚了，肯定要結婚證，這是正式的手續，有證才是受法律保護的婚姻。而且他們年齡也到了，是可以辦的。
雖然農村很多人並不把這個當回事，辦酒就算是結婚了。但他們兩個都是知識青年，自然上心，形式上和手續上都要齊全。
到了民政局，人不是很多，正好不用排隊。這邊就有拍照的地方，他們倆進城都穿得體面，人更是長得俊俏，精神飽滿，不用格外打理，進去就可以拍照的。
照好了，也不必洗出來，再把兩人的戶口材料提交上去，沒有等多久，他們的結婚證就辦好了。
一共兩本，一人一本。
拿著紅色小本本從窗口離開，葉欣迫不及待翻開看了看，只見小小照片上，自己面帶微笑，青春靚麗，表情管理滿分，不用ps就非常好看。
她滿意地點點頭！
再看看沈卓，他好像沒有平時那麽冷，但也沒有笑，好像繃著臉，有點僵硬。
她頓時擡頭看他一眼，沒好氣道：“你怎麽結婚了也不笑一笑？這麽不高興嗎？”
沈卓趕緊解釋：“不是，我心裏很高興的！”
葉欣指著他的照片，不滿道：“你高興？你高興怎麽不笑一笑？一點兒都看不出來高興！”
沈卓無言以對。
他心中當然是高興的，只是在外面，有外人在，還是面對陌生的照相機，他到底是有些不適應。
其實他已經盡力放松了，他感覺自己是微笑了的，沒想到其實沒笑。
他看看自己的照片，也覺得不太好看，再看看她，她笑得真好看，說：“你照得好看，我比你差遠了。”
葉欣覺得他嘴笨也有嘴笨的好處，起碼這麽樸素的話，說得很真誠。她驕傲地說：“那當然，我天生麗質，隨便一照都好看，證件照就好看！”
又再看看他，好吧，雖然沒笑，但也不差，一張臉龐是很清俊動人的。
她於是又笑了。
再看看下面的文字信息，這時候才有種真實的感覺，心中也有幾分奇異，“從現在起，我就成為已婚婦女了呢！”
沈卓心中更是激動和喜悅，從這一刻起，他們就正式結婚了。
也是真正的夫妻了。
這麽美好的女孩，成為了他的妻子。
他看著她，目光裏滿是柔情。
葉欣受不了他的目光，臉龐微紅，趕緊合上了小本本，把一個塞給他，“好了，咱們該回去了！”
沈卓接過來，珍重地收入口袋裏。
他們往招待所走。
行禮都在招待所裏呢。幸好昨天已經把該買的東西都買好了，不然今天真是沒有空的。因為東西多，他們早上出來就沒帶，跟招待所前臺打了聲招呼，說他們十二點之前回去取。
現在已經十一點多了，回鎮上的班車十二點，他們不能耽誤了。
匆匆回去拿東西，也是整理好的，拿了就趕緊往車站走。
昨天買的東西真不少，新衣裳，新襖子，新鞋子，新被單，大紅喜字、紅蠟燭，兩套新碗盤……還有兩個新枕頭呢！枕頭也用久了，順便買新的。枕套也買新的。
昨天在百貨大樓一趟花費，就花了二百多塊。
現在他們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，兩個人手都占滿了，匆匆到了車站，時間正好，上車回家。
回去這一路上，葉欣又犯困了，熟門熟路往沈卓膝上找位置睡覺。
現成的有枕頭，沈卓放在給她墊著，讓她睡得更加舒服。
一手摟在她腰間，一手護在她腦後，輕輕撫摸著她順滑的長發，看著她美麗的側臉，心中柔軟、甜蜜。
心情也始終有幾分雀躍，盼望著他們辦酒的那一天！
回到鎮上，下了車。
因為東西很多，葉欣跟以前一樣在鎮口這裏等著，沈卓去徐大夫家取車。
這回等多了一會兒，才等到了沈卓騎車回來。
沈卓一過來就從口袋拿出一個紅包遞給她，解釋道：“徐大夫非要給紅包。說到時候不去吃酒了，路難走，但是心意要到。還說咱們平時給他家送了好多菜，之前糧食的事情也幫了大忙，一定要給，不收不行。”
葉欣倒不意外，“既然是一片心意，收了就收了。”
她接過來，拆了一看，竟有五塊錢。
尋常人情往來，一塊錢居多，兩塊錢就算多的了，這五塊錢，算是相當厚重。
不過想想平時他們堅持送的吃的，那些空間出產的蔬菜，吃了可是對身體有好處，在外面都是要搶的呢。所以收下這個，葉欣也沒有什麽心理負擔。
沈卓倒是有些驚訝，沒想到徐大夫會給那麽多。
葉欣見他這樣，笑著說了句：“沒事，徐大夫對咱們好，咱們記著，以後有多送些東西給他們就行。”
沈卓點點頭，人情往來這方面，都是聽她的。
正準備說回家了。
葉欣卻把錢往口袋裏一揣，壓低聲音道：“你先把這些理一下。我去陳家院子買些吃的，免得到時候拿不來，而且之前買的也消耗完了，這幾天也要吃的。”
今天正好是初六，集日，陳家院子也開的。這個點肉場也早已賣完肉了，只能去陳家院子買些。
沈卓點點頭，就在這一邊等她，一邊把大包小包裝在背簍裏，或捆在車頭，不然沒法騎車了。
葉欣還是第一次下午時分去陳家院子。今天集日，雖是下午了，鎮上人卻不少。她自然不好弄什麽了，老老實實過去買肉。
所以動作很快，沈卓沒等多會兒，她就買好了回來。
兩人滿載而歸。
回家路上，沈卓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。
問葉欣：“咱們結婚的事情，你告訴家人了嗎？”
葉欣頓了下，坦白地說：“沒有。”
沈卓也頓了下，斟酌地問：“你不準備告訴他們了？”
雖然知道葉欣父母對她不好，她跟家裏算是斷了關系形同陌路，但怎麽也是親人，他覺得這樣的大事，最好還是說一聲，讓她家人知道才是。
葉欣之前沒想到這事，因為他們結婚的日子都是前幾天才匆匆決定的。
在那之前，她已經把給葉歡的回信寄了。信中對於自己有沒有談戀愛的問題，她也沒有正面回答。因為覺得沒必要。
現在，她也跟沈卓說：“沒必要告訴。他們又不可能來參加咱們酒席，那麽遠。父母和弟弟，我還不想他們來，一點也不想見到他們。大姐的話，她獨自過來也危險，我不放心。等以後，進城政策寬松了，有機會直接帶你去見她。”
沈卓雖然不太讚同，但是知道她一向很有主見，就不多說了，“好，聽你的。”
葉欣就是特別喜歡他這點。
雖然可能他有不同看法，但是往往在意見不同的時候，他願意讓步，聽從她的決定，這就少了許多慪氣和吵架。
她松了口氣，雙手抱緊了他的腰，臉貼在他寬厚的背上，說：“你不要想那麽多，那些親人都沒有你重要。這幾年我跟你同住一個屋檐下，朝夕相處，你才是我最親近最熟悉的人。現在我已經長大了，結婚也好，做什麽事情也好，自己做決定，不必考慮別人的看法。”
沈卓聽得心中疼惜，覺得她一定是在家過得很不好很不好，所以說割舍就割舍了那些親人……沒關系，她家人不珍惜她，他珍惜；家人不愛她，他愛她。
她把自己視為最重要的人，一切只與自己分享，那麽信任自己。
這讓他高興之餘，也感到了一份責任。
她把終身托付給他，他一定要好好愛護她，絕不辜負她。
自行車行駛在山間小路，兩旁草木透著冬日的蕭索，北風從耳邊呼呼吹過，他心中卻是一片火熱和柔軟，“欣欣，咱們現在組建了家庭，就是彼此的親人，以後會越來越好。”
葉欣點頭：“嗯。”
回到家，已快天黑了。
畢竟是寒冬臘月，太陽下上得早，沒了太陽，就冷嗖嗖的。
其實才四點出頭而已，還不到晚飯時間。
不過葉欣和沈卓都不太怕冷，趁晚飯前的時間，把買回來的東西整理。
被單買了好幾套。除了葉欣日常用的兩套，沈卓那邊大被子的也買了兩套，換洗用，這些是葉欣挑的，雖然這年代花樣總不符合審美，但她總歸能挑出素雅一點的。不過沈卓非要大紅雙喜的，覺得結婚那天就該換上那個，當然，是他屋子裏的被子換上，他的屋子，當然是作為婚房。
嶄新的棉被套上大紅雙喜的被單。
新枕頭外是鴛鴦戲水的枕套。
已經剪好的紅窗花……
布置新房，本來應該是長輩幫忙的，但是他們都沒有長輩在，只好自己動手了。
只是這麽一來，本來已經相處熟悉、自然的一對小年輕，突然就不對勁起來。
畢竟是結婚了，也快辦酒了，不一樣了。
忙活著忙活著，一個對視，就雙雙臉紅。
葉欣在他屋子裏待了會兒就受不了了，羞惱扔下被單，紅著臉跑了，“你自己弄吧，我不管了！”
她跑回自己房間，鎖了門。
拍了拍自己臉頰，好不容易才冷靜下來。
隨後整理一下錢。這趟去縣城花了二百多塊，該用的票也用完了。布票這些趁沒過期都趕緊用了。
明面上還剩一百塊錢左右，這些用於買肉買菜擺兩桌的，也足夠了。
菜不用在縣裏買，辦酒前再去一趟鎮上，買鮮肉，陳家院子買些幹肉、山菌之類，自家雞鴨可宰，其他蔬菜、幹菜自己有，不愁不夠十個菜的。以前參加別人家酒席，都是八個菜，他們準備十個，寓意十全十美，更好些。反正他們就擺兩桌，算起來比別人花費少，也不很紮眼。
一切按部就班地準備著，時間也一天天過去了。
初十那天，分糧食。
今年收成不好，大家領到的糧食確實不如往年。
麥子、稻子這些主糧細糧減少了很多，番薯玉米這些粗糧比重提升了，但總體算起來還是少了。大部分人家，處於一種餓不死又吃不飽的狀態，雖然嘆氣抱怨不止，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。只能這一年苦一苦，祈求來年好些了。
葉欣和沈卓兩人也去領了糧食，因為早有心理準備，倒也沒什麽失望的。
他們心裏有底氣，不在乎，對別人的抱怨也附和著。
也有人知道他們要辦酒的，順勢問起，他們都大大方方承認，自然也得到許多口頭的祝福。
輪到他們領糧食，沈卓照樣拿一部分錢兌換了糧食，畢竟表面上還是要到位的，否則引起懷疑，不好解釋。
領了糧食，這一年的情況就算塵埃落定了，大家也不再惦記著糧食的事情，開始盼望著分紅、分肉，漸漸熱鬧。好不好的，總是要過年。
十三那天，葉欣和沈卓再去了一趟鎮上，到郵局看了看，果然俞醫生已經把他們的檢查結果寄下來了，要不是自己來看，遞信員估計還要過好幾天才送到。
他們拆開看了，果然是沒有問題，各項檢查結果都顯示健康。
隨後又相互交換看了看。
雖然早猜測是沒問題的，但還是要看到結果才安心。
這下沒有什麽後顧之憂了，一通采購，準備著十六日的酒席。
那天，也是兩人自己忙活，一早起來殺雞殺鴨。十個菜，每個兩盤的量，自己忙還是忙得過來的，這也是擺兩桌較簡單，再多幾桌，自己真忙不了了。
先備好菜，到了下午，就下鍋炒。
這時候請的人也陸續到來了。
都是熟人，都知道路，就不必下去接待，他們上來就行，知青小隊結伴而來；王小薇抱著小女兒，與丈夫孟華鵬，以及同村的孟春蘭一起來；王有為與李秋蘭，帶著已經兩歲的兒子來的；還有黃志豪、李光輝、李光耀等等。
院門打開，門上都貼了紅喜字，葉欣站在門邊，笑臉迎人。
頭次來的人，一進院子就驚嘆不已。
比如劉紅霞：“哇，你們院子好寬敞！好亮堂！”
邱志雲也瞪大了眼睛：“還鋪了水泥，多幹凈！”
趙中華：“還有涼棚呢，石桌石椅，竹椅，看著就好！”
大家又驚嘆又羨慕，這環境，比起他們下面的，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。
這樣獨門獨院、寬敞明亮，又結實穩固，還幹凈新穎的地方，得多舒坦啊！
怪不得葉欣越長越好看，住這樣的屋子，肯定天天好心情，相由心生，可不越來越好看，容光煥發，光彩照人嗎？
就連心性高傲的崔時宇和李英麗，進來了也忍不住左右打量。崔時宇道：“這才是像樣的屋子嘛，住宿舍真的是，唉！”
李英麗深有同感，對比太強烈，居住環境差距太大，李英麗都有些酸了，對葉欣說：“怪不得你願意嫁給他呢，這條件看著確實不錯！”
葉欣笑盈盈的，“都是這幾年慢慢做好的，之前很破敗呢。”
她今天穿了新衣裳，紅紅的，鮮艷好看，一頭長發讓沈卓幫忙挽起來，用簪子簪好了，又黑又厚，襯得臉龐更加嬌美動人，還帶著幾分羞澀的紅暈。
那些男知青都忍不住多看她幾眼。
但又不敢多看，畢竟人家就要嫁人了。
他們紛紛拿出包好的禮金，直接放在桌上的鋪了紅布的托盤裏。菜還沒好，但是瓜子、水果、糖已經備著了，還有熱茶。
葉欣可不客氣，見他們放下紅包了，就笑著招呼：“先坐會兒，吃點瓜子水果吧。”
有些人難得上來一次，還說要參觀參觀，葉欣也不吝嗇，讓他們看了堂屋，沈卓的屋子——作為婚房，已經是紅彤彤一片喜慶了。
屋後菜地也帶他們去看了看。冬天沒有什麽菜，顯得蕭瑟，蓄水池、雞舍、鴨舍都占了些空間，看著有些雜亂，也不打眼。
眾人見沒什麽好看的，就又回來嗑瓜子。
王小薇抱著還不會走路的女兒，拉著她說了會兒話，“沒想到你也要結婚了，唉，老感覺你還沒長大呢。”
葉欣好笑，知道王小薇因為年紀比較大，是把自己當妹妹看的，跟她也親熱地說了會兒話。
不久後李建邦、李興國也來了，還有李光明、幺妞。葉欣都迎進來，給長輩倒了茶，讓小孩子吃水果零食。
李光明眼睛亮亮地看著她：“葉姐姐，你今天真漂亮！”
葉欣問：“姐姐以前不漂亮嗎？”
李光明說：“以前也漂亮，今天最漂亮，以後我也要娶一個跟姐姐一樣漂亮的新娘子！”
這話逗得大家哈哈大笑。
葉欣笑著把內向的幺妞安排在李光明身邊，他倆也算熟悉了。
竈房裏，沈卓熱火朝天地炒著菜。
李光耀、李光輝、黃志豪都在，他們都成了幫忙的了。
李光輝道：“你早點喊我上來嘛，你家也沒別人，咱們這交情，你辦酒，我們肯定來幫忙！”
其他兩個也是這麽說，覺得他自己忙活太累。這個時候才真正意識到他父母雙亡的辛苦。
沈卓倒是覺得還好，“就兩桌，能忙過來。”
黃志豪感嘆：“你都正式結婚了，我也得趕緊的，不然年紀大了！”
李光耀道：“放心，不是還有我嗎？”
兩人同病相憐了會，又說沈卓：“今天他結婚，得灌他幾杯酒才行！誰讓他早早定了親，秀了我們幾年！”
沈卓嚴肅地說：“你們別亂來，葉欣不準我喝酒的。”
李光輝笑道：“聽聽這話，看來是老早就被管得死死的了。”
李光耀嘿嘿一笑，“也是，今天他洞房花燭夜，灌醉了那可不好了，那麽漂亮的媳婦……”
見他們又說起葷話來了，沈卓連忙制止，生怕外面葉欣聽到了。
不過自己臉龐已忍不住紅了。
很快，菜好了。
端出來擺了兩桌，十個菜，十全十美。
熱鬧的酒席就開始了。雖然人不多，但已經是這小院裏最熱鬧的一天了，也是最喜慶的一天。
等吃完了，諸人散去，天也快黑了。
葉欣關上門，回頭對上沈卓不同以往的眼神，臉龐一紅。
沈卓咳了下，克制著收回目光，說：“你先去洗澡吧，熱水已經給你提到洗澡間了。我收拾桌子。”
葉欣嗯了聲，低著頭抱衣服去洗澡。
沈卓動作利索，很快收拾完，又進屋點了燈，做了些準備。
等她洗完出來，他便進去洗澡。
這會兒已經夜幕降臨，葉欣在竈房裏炭盆邊上，一邊晾著自己長發，一邊胡思亂想，心情忐忑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，沈卓洗好了，拎著煤油燈過來，身上還帶著一點水汽。
葉欣看他一眼，又很快扭過頭去。
沈卓走到她身邊，彎腰問：“怎麽不到屋裏去？”
葉欣低頭說：“頭發還沒幹呢。”
沈卓摸了摸她的頭發，說：“快幹了，回屋吧。”
葉欣說：“再晾一會兒……”
話沒說完，已經被他攔腰抱起，出了竈房大步進了他屋子。
關了門，抱著她直接放到寬敞的大床上。
葉欣一到床上就下意識地爬起來縮到裏面去，被子軟軟的，是新作的棉被，套著大紅色的被套，映得她臉紅通通的。
沈卓心中狂跳，眼神灼熱，渴望再也忍不住。
上床去，一伸手，就把縮成一團的她拉過來。
葉欣還是忍不住掙紮一下，但是抗拒不住他的力道，不服，“你，你能不能不要那麽粗暴！”
沈卓見她害怕，可憐兮兮的模樣，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。
頓了下，還是堅定地把她拉過來，壓在身下。
見她雙手揪著衣裳前襟，他又不敢太強硬，只好強壓著沖動，耐心地商量道：“欣欣，脫衣裳？”
葉欣瞅著他，小聲：“可以不脫嗎？”
沈卓於是意識到自己問了個蠢問題，直接動手，很快，眼前露出一身玉肌雪膚，被大紅被子映得格外誘人。
葉欣臉龐殷紅如血，又說：“你怎麽光脫我的，你自己不脫……”
沈卓喘了口氣，知道她緊張，稍稍起身，把自己的衣裳也脫了，露出修長堅韌的身軀，雖然沒有大塊的肌肉，但是肩膀寬闊，腰腹結實，並不像穿著衣服那樣看著瘦。
葉欣紅著臉看看，嘀咕了句：“你什麽時候長得這麽壯了……”她那清瘦的美少年呢？？
沈卓重新壓下來，親她。
親到她不緊張了，才準備下一步。
不過這時候想起一事，不得不強忍著沖動，把她抱起來。
端過床邊的水杯和藥片，餵她吃下去。
葉欣不願意打針，自然是吃藥片，皺著眉頭吃了，她說：“好苦。”
沈卓又低頭親她，啞聲呢喃，“辛苦了，忍一忍……”
又把她壓下去。
不過感受到她緊張到渾身僵硬，也不敢冒進。
怕傷了她，用足了耐心哄她。
慢慢地葉欣沒那麽緊張了，心中也有些好奇這種事情究竟怎麽樣，於是紅著臉，小聲說可以了。
然後很快她就不好奇了，疼得眼淚都出來了。
哭著罵他。
她一哭，沈卓就不敢繼續動了，進退維谷，忍得難受，汗都從臉龐滾下來了。
只能不斷地親她，撫慰她。
他這樣溫柔耐心，她又不忍心看他難受了。
何況長痛不如短痛，她哽咽著，淚眼朦朧地說：“你快點吧，這樣折磨死了……”
接著她又後悔了，讓他停下，他卻是停不下來了。
好在不久就結束了，她覺得這件事情一點也不舒服。
紅著眼睛沒好氣地讓他一邊去，他卻沒放開，在她耳邊輕聲哄道：“再來一次……”
葉欣想說“不要”，可是已經被他低頭堵住了嘴巴，說不出話來了，氣惱不已地推他，可推不開。
沈卓把她摟進懷裏，再次糾纏，這次就沒那麽快結束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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